时间回到2022年5月16日16:28,接到领导安排去隔离点北大金秋工作。
蹬上自行车冲到北大金秋,学校面积很大,但隔离楼是叮叮咚咚、地上满是建筑材料、无处下脚的“惨状”。约莫17:45熟悉完隔离点布局后,回家拿换洗衣服,要求18:30回到隔离点。返回,动员会结束,便开始搬东西、再搬东西、搬到双腿站不稳,脚板不属于自己时,开始了再一次的防护培训,等待隔离人员的到来。
伴着17日的钟声,还有心脏砰砰跳个不停的节奏,隔离人员到了。第一眼看到很多小学生时并没有特别的想法,可能自己也“紧张”,毕竟第一次接触这么多的密接人员。但后面的隔离故事却让我至今难忘。
将我们栋的隔离人员全部安置到房间后,开始了他们的流调和“落地检”,双采双检。本以为2个人一层楼25人,会很快。
最后在五楼看到窗外朝阳的红晕一点点升起,又在三楼看到红晕渐渐变成金色胭脂洒向万物,没有鸡鸣,也没有时间,才意识到天已经亮了,我们最后一层楼还有好几个人没有采。当我们做完这些回到工作区,已经6:30+,匆匆眯了30分钟,便开始了第一顿隔离餐的配送。
一个没有电梯的五层楼,只有2位男生的5人团队,平均身高160cm……这每一项似乎都是困难。我们没有退缩,也不能退缩!
day1 T小姑娘,一位圆脸小姑娘,很好看。看见我们有点怯生,但是采核酸时很勇敢,没有躲闪。我们刚开始采核酸时,安排房间的D同事就专门和我说,有个小姑娘说她饿,便予我他自己的零食予她。轮到她采核酸时,估计已是凌晨四点多,她睡得很香,我们未能敲醒她,打开她的房间,叫醒她。她迷迷糊糊地配合着我们,没吵没闹。结束后便把零食给了她,询问她可不可以打开15.2L的桶装水,她怯怯地回答,不可以。帮她打开,祝她晚安,退出房间。
day2 S小朋友,入住已经超36小时,开门拿饭时,发现他的桶装水没有开启、烧水壶也没有拆开。问他喝的什么,他指了指酸牛奶。便帮他拧开了水。这会儿才反应过来这些十一二岁的孩子都是一个人勇敢得来到了这里。我不得不承认自己的十一二岁还在害怕上街走丢。
day3 今日采核酸负责几乎全是小学生的三楼。上楼之前没想过小朋友们的采核酸反应,也不敢想象。但是接连看到好几个小朋友,采鼻拭子时,紧闭双眼,皱纹都挤出来了,头却没有丝毫的偏移。那一瞬间,我很佩服这些小朋友的勇敢,也很庆幸自己遇见这些勇敢又自理、不哭不闹不嚷嚷的小朋友。
送饭时会有人连着说好几声谢谢,也会有58岁的大爷,一直说辛苦我们了,“搭伴”(借助、依靠)我们,他们才不至于“无处可去”,感谢我们的付出。这让我不自觉对比起了不时瞅见网络上关于被隔离人员的情绪波动,导致对医护人员的不尊重。此刻,原来善良和感恩是他们弥足珍贵的品质,也是我们无怨无悔付出的动力。但是泪水不能流,因为会让眼镜和防护面屏升起更多的水雾。
day4 听到对楼小朋友和我们楼上小朋友在热情交谈。
(除了一楼医务人员住宿,其余楼层均有防护栏)
对楼:……你跳下去。
我楼:你先跳。
对楼:你先跳,我跳了,你不跳呐。
我楼:你先跳。
对楼:玩不起,你玩不起。
我楼:你才玩不起。
……
一阵寂静后,开始了他们交换友谊之舰——纸飞机的游戏。被G同事提醒,不能扔东西。他们的交流便如同满地的纸飞机散落得七七八八后,无了声响。
day5 今天不堪回首的剧情终于在23:35分落下了帷幕。但是22日已过一刻,我和小伙伴们还被白天的浓雾折磨得睡不着觉。中午使用二氧化氯消毒时,因为告知方口授的配比比例错误。导致在使用过程中,产生了大量黄色浓雾,当我们经过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攻击”我们的黏膜:流泪,视物模糊,流涕,咳嗽,嗓子痒痛,呕吐,呼吸困难,都是它攻击成功的实证。我们在那一刻不战而败。
大家都苦中作乐调侃道:我们没被疫情打败,却被这……
Day6 阴。
day7 今天差点一上午都待在隔离区。我和室友负责入库和出库2天的垃圾,75箱,360+kg。另外两人负责三层楼的送餐和消杀等工作,她们下楼后已经累得瘫坐在地。此时距离送午餐时间已不足半小时,大家还是决定先退出隔离区,送餐时再进。还在狼吞虎咽早已凉透的早餐时,工作群:午餐已到!
day8 室友值班,便一人负责一层楼的送餐、消杀等工作。送早餐时各个房间已经开始了网课学习。霎时间,意识到今天是5月24日了,离中考不足20天。晚餐时,问了一位每次开门都会说“谢谢姐姐”(第一次喊的孃孃)的女孩:“快中考了,有什么感受吗?”她微笑又坚定地答道:“没什么不一样。”
我:“喜欢你的这种自信”。也情不自禁想起自己中考的最后一天,和同学们聚集在学校的大榕树下,躲避6月骄阳时相互打气的情景。不知道若干年后,这些正在隔离中的弟弟妹妹们,又会如何回忆这段时光,是否记得自己此刻对面房间的同学?记得每天采核酸的壮姐姐?记得被自己叫过“孃孃”的眼镜姐姐……无论最后时间如何冲刷我们的记忆,此刻我祝愿这些弟弟妹妹们在中考中取得自己满意的成绩!加油吧!
day9 夜里约21:10,五楼的一个叔叔致电值班室称,自己手机有问题,需要帮助。值班的我,迅速穿上防护服。随便收集了楼上剩余五人隔离结束后的具体去向。收集到最后一位女孩时,她打开房门后,我清晰地看见墙上粘着两张A3纸张,上面写满了化学反应式。现在想想这不就是少年强则国强的现实画卷吗?
day10 时间在我们的碎碎念中,忽而快忽而慢地离开了。已经开始想象自己隔离时的生活了。今天5楼的语文老师为我们写了感谢的文章。很开心。
day11 不知是第几日开始?大概是第三日吧。几乎每一位隔离人员在我们采完核酸或是他们拿三餐时,都会表达感谢。一句“谢谢”总是让我们脸上的欢愉如同早晨的第一抹金光照耀万物般久久不忍消散。
day12 累。
day13 今日隔离人员H老师一声吼,把我和小伙伴瞬间拉回了学生时代。我和同事集合在最后一间房时,她告诉我,刚刚H老师批评他的学生时,H老师隔壁的QOY笑得合不拢嘴。打开房门拿饭的QY同学也一脸坏笑并捂嘴道:“我也在笑。”
day14 想到昨日,突然怀念自己被老师批评的日子。
day15 今天所有隔离人员都顺利离开。楼梯间碰见的4岁小朋友ZXY被婶婶引导着向我们医务人员鞠躬表示感谢。那一刻,并着看见自己“照顾”了半月的大朋友、小朋友健康离开的情景,不自觉间便泪满盈眶……
记忆如远处天台上的鲜花开始了又一年的绽放。16个我们半小时集合,15天工作,14天隔离,顺利且健康回到医院岗位。
“去年疫”的故事有阴,也有晴。“今年忆”让我感受到:每个我们微不足道,但恪尽职守、坚持到底的我们是力量,我们团结起来便能冲破黑暗,迎来黎明。这一段从毕业就开始的“旅程”,也将一直为我的行医之路执灯掌舵。
营山县妇幼保健院
李香云